第(3/3)页 敏若笑看了她一眼,“额娘也很庆幸有你。” 若是瑞初没有这股敢想敢拼的劲头,她也不敢想象,她如今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或许还是会在外面煽风点火埋火苗,但却不会有如今眼前的希望与心中的安稳。 瑞初低声道:“此生能做额娘的女儿,是我最大的幸运。” 敏若既觉得这句话她有些担当不起,又欢喜于女儿对她的认可,轻声抱住女儿,温柔地抚摸女儿的头发,道:“额娘愿你所行所求终能如愿。” 瑞初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大家都知道,瑞初这一走,可能又是好几年不能见一面,康熙自不必提,太后心里也不舍得很。 今年转过年,她的身子愈发不好了,咳嗽的厉害,也有些糊涂,阿娜日心里知道不好,私下哭了两场,没敢叫太后看出来。 太后自个心里其实也有数,瑞初临行前去宁寿宫辞别,她拉着瑞初的手不舍得放开,不断絮絮道:“你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早有个子嗣,后半生也有个依靠……你是懂积福的人,无论长生天还是佛祖,都必会保佑你的,瑞初。” 她将自己珍藏了许多年的佛珠很郑重地交给瑞初,那是从五台山得来的,太后很是看重,供奉在佛前,也时常佩戴,虽不如她常年随身戴着的珍贵,意义到底也很不一样。 瑞初虽不信佛,却也恭敬地接过了,恳切地谢恩,而后道:“请皇玛嬷您保重身体,孙女明年一定再回来看您。” 太后便笑吟吟地看着她,只点头,不言语。 阿娜日眼睛一酸,侧过头去,蓁蓁已不敢开口,生怕开口泄出的就是哽咽。 原本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下江南了,偏生太后今年身子不好,她生怕前脚她一走后脚便出了事,是彻底不敢动了,知予被她派出去打前站,她只想守在京中、守在太后身边,能与太后多待一日是一日。 这位老人家在宫中身份其实有些尴尬,虽说是尊贵的太后,康熙的嫡母,可与康熙却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抚养过,或是对康熙施恩过的恩情,她本身当年也不受先帝重视,在宫中地位尴尬,后位做得并不稳当。 后来做了太后,她上面有太皇太后庇佑,日子才算过得安稳,再到太皇太后薨逝了,她与康熙都悲伤痛苦,反而心理上紧密了些,这些年她也安安分分地,轻易不插手前朝后宫事宜,康熙年迈后在儿子们身上受的打击太大,与这位省事慈爱的嫡母才逐渐亲近起来。 太后早年不通满汉语言,因而其实不大与宫中人打交道,但她性子和蔼,颇为可亲,人心都不是石头做的,天长日久地相处下来,总有两分情分。 敏若从入宫开始便因为阿娜日的关系与她走得很近,太后又慈爱无害,哪怕她对感情在单薄,积年累月的相处下来,对太后的感情也要比对康熙要更深一些。 见到太后如今这模样,她心里也并不好受。 送走了瑞初,阿娜日没敢再回到宁寿宫,她怕自己露出端倪来叫太后担心,失魂落魄几乎全凭本能地跟在敏若身后回到了永寿宫,殿门甫一合上,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扑到敏若怀里哭道:“他们、他们说老人自己心里是有感觉的,太后……太后是不是……” “太后如今精神头还算好的,你要宽心,凡事往好了想。若是你日日心情低落,你每日都在太后身边,太后也会受你的影响的。”敏若拍了拍阿娜日的背,情况特殊,她也没有抵触身体的接触,而是口吻温和地安抚劝导着阿娜日。 阿娜日泪眼婆娑地不住摇头,道:“我、我心里其实也知道……我害怕,敏若,我怕。” 她带着泣声道:“那是我在宫中最后的亲人了,我已送走了老祖宗,马上又要失去她。我这一生都在这座紫禁城里,送走了一个,如今又要送走另一个,她们都走了,叫我怎么活呢?” 对阿娜日来说,太后不只是太后,还是她的堂姐,是在这座距离草原十分遥远的都城中,唯一一个有血脉联系的亲人。 敏若只能沉默地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劝慰道:“你还有我们。” 阿娜日胡乱点着头,攥紧了她的衣裳,好似想要从中汲取力量,让她能再站起来,端端正正地走进宁寿宫,照顾她年迈体弱的姐姐。 除了给她安慰和支持,敏若什么都做不了。 幸好如今一切还都只是众人的感觉,太后的身体尚可以支撑,瑞初走后的一段日子,太后维持着从前的作息,御医看顾得力,还算安稳无事。 三月一过,很快入了夏。 几乎是近四月没多久,宫中便开始筹备端午节相关事宜。 永寿宫一切自有兰杜操持,无需敏若费心,她只安心地等待着,每日侍弄那些草药香料,一匣一匣地堆了许多。 她往年这个时节也常摆弄香料,往来的人都未曾奇怪。康熙倒是问过一嘴——实在没话说的时候,敏若随意道:“瞧瑞初回来又瘦了,怕她是在南边休息不好,调些效用好的安神香给她。” 康熙点点头,正色道:“朕瞧她是瘦了许多。” 敏若面带微笑和一点慈母对孩子身体的担忧,康熙看在眼中,不禁又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敏若就知道他是又开始感慨自己为瑞初考虑的一片“慈父心肠”了,她实在是懒得和康熙就这个话题继续沟通下去,干脆垂眸继续打理那些香料,不再言语 康熙在一边看她也不怕,心道:看吧看吧,都是要给你用的。 这些稀奇古怪的药材香料加在一起,价格实在不菲,搞得康熙在她这的身价飙升。 若是这些本钱砸进去,事情还办不成……那绝对是康熙山猪吃不了细糠! 敏若一下用力捣碎剩下的香料,目露坚定之色。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