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陛下……”落英走到榻前跪下来看着榻上的元宝炬。 这时看元宝炬平躺望着床帐顶,不肯看她一眼,她记起弟弟刚才在含冰殿说过的话已经是心有悔意。可能真的是她太心急了。而且回想一下昨夜他对她的柔情蜜意,这可能是她最美好的一刻了。虽然是把她当了别人,但动之以情总有一天他也会对她真心吧? “是妾死罪,乞请陛下恕罪。”落英一直看着榻上的元宝炬,元宝炬就是不肯看她一眼,显然是对她这个人已经死了心。 秃突佳也在皇后身后跪下来,“陛下,皇后对陛下一片赤诚之心,但请陛下念在皇后纯良无知,恕了皇后不知者之罪。”说完伏地叩请。 这话宇文泰就不爱听了。以无知作为借口,多少有点想赖掉的意思。 “世子,”宇文泰仍然安坐在榻边绳床中,没有一点要起身的意思,就这么任凭皇后跪在他面前,公然和床榻上的皇帝元宝炬一起受礼。“既然郁久闾氏已经是大魏的皇后,就该知道皇后母仪天下的道理。大魏敦教化于民,皇后为天下女子表率,更应当温、良、恭、俭、让以得之。若说皇后是一片赤诚,主上更是早就满心期待,甘心将大魏内宫交于皇后,中馈重任何等的信任皇后?世子想必也明白吧?” 不是秃突佳不够精明,实在是宇文泰把这个问题的性质定义得太高了。落英一怒之下发个脾气,这事要说大就大,要说小其实就小。但宇文泰说到了教化民心上,这显然是把落英的过失给严重化了。 可是秃突佳不敢反驳,因为不管怎么说也确实是落英做得过分了。如果真有什么罪责,毫无疑问确实就是柔然部之过。 再说,秃突佳知道自己已经是劣势,要再在主上面前和大丞相争论,那就是错上加错,怎么都没理了。 落英身子跪直,不满地看着训斥弟弟的丞相宇文泰。 气氛悄然紧张。 最后,终于还是元宝炬解了围。 “皇后,”他这一声称呼极度其冰冷,虽然没有含怒,但陌生感实足。“大丞相所言不错。但孤也念在世子替你解脱,说你是初犯……你还回凤仪殿去吧。” 元宝炬话说得冷淡。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只是很含蓄地用“还回凤仪殿去”这样的词语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落英和秃突佳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得谢了罪叩辞而去。 直到听着外面殿门打开落英和秃突佳出去,殿门又关上的声音,内寝中就只剩下元宝炬和宇文泰两个人了。 元宝炬这才翻个身过来,对着宇文泰,千万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丞相,孤之托付一定要快,要快。” 宇文泰点头无语。 牛车向着大丞相府而行时天已大亮。和来时情景一样,一路上宇文泰和秃突佳又是无语相对。一直到了府第门口,两个人先后下车,一同往府内走去,无意间并肩而行。 “我真是看错了兄长,致有今日之悔。”走入府内秃突佳突然止步。 听起来他就是憋久了,终于忍不住发泄出来。看来究竟还是年纪小,再精明也不够深沉,况且自恃与宇文泰约为兄弟,并不知道宇文泰之前多半是看在柔然为其后盾而不得不多方迁就。 宇文泰听了这话也驻足回头。他并没说话,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盯着秃突佳,目光锐利让人不堪忍受。 “原以为兄长虽是掌国的权臣,也不至于越过皇帝去,现在看来,大魏究竟还是兄长说了算,皇帝在兄长面前如同傀儡。早知如此,我必不肯听从兄长,让阿姊做这个没有颜面的皇后,还不如嫁给大丞相做嫡妻更风光些。”秃突见说话有点放肆起来。 “悔又如何?”宇文泰针锋相对,“世子难道以为和亲是儿戏?今日思东昨日想西?大魏既然立了柔然公主为皇后,必定予以皇后之尊。柔然公主既然做了这个皇后,就该有中馈之责。” 秃突佳突然笑道,“无妨无妨,这事其实也是顺了大丞相之意。我也早说过,我汗父有的是女儿,想求娶的自然也不只是长安的天子。如今我汗父兴致好,说不定秋凉便南下,到长安来看看外孙。”他略有得意地看着宇文泰又道,“至时候有外孙就好,若是没有……”他顿了顿,“我汗父脾气不好,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到时候如何震怒大丞相应该清楚。” 两个人都怒视对方。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