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一辆运兵车从基地呼啸而出。 车厢里,身着日军制服肩挂日军军曹军衔腰里挎着一把王八盒子的严开元,左手抓住车ding的铁粱,道路不平汽车开得摇摇晃晃,但他铁塔般的身躯岿然不动,双目如炬,在他下方坐着的是十二个同样身着鬼子军服的雪狼特战队员,严开元凛然道:"我叫严开元,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大家可能都不认识我,但我可以告诉大家,我出身于66师,半年前奉命救援被困南山的军座,自此跟随军座从南山到马回岭再到南昌打了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役,告诉你们这些,不是在向你们炫耀我有多能,而是告诉你们,我有能力领导你们,不要以为你们的军事素养不错,特种作战你们连渣都不是,所以,到了敌占区你们只有服从命令千万不要逞什么英雄主义,坏了军座的大事,你们都是南山**军的罪人,这次任务的目的是······" 这是雪狼特战队重组后的第一战,队员都是从特战师重新挑出的新兵,虽然他们的军事素养都没得说,但执行能力和协同能力肯定不在原队员一个层次,虽然他们都是楚中天亲自从两百多特战队员挑选的佼佼者,身材都接近日本兵,甚至都会简单的日语,但集训的时间实在太短,加上自己这个空降的指挥官,协同方面就更有难度,所以严开元觉得压力巨-大,甚至不知道军座为什么会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所以一上来就给队员们敲警钟。但精神上,他还是感觉很荣幸,这是军座的赏识,自己决不能枉负军座的厚望! 不单只严开元觉得压力大,坐在驾驶室的池田健也是一脸的凝重,在他看来,蒋浩然这是一着险棋,也是无奈中的险棋,但将希望寄托在这十几个人身上似乎有点不切实际。 穿过日军的封锁线进-入井冈山不难,拿到空投的装备,在新四军的配合下进-入醴陵也不难,问题是,这十多个人怎么样才能渗透到日军的核心防区去?而且蒋浩然还只给出三天时间,必须炸掉日军的军需库。虽然在日军十一军呆了近一年的时间,池田健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虽然知道蒋浩然看上他主要是因为他在日军中呆过,共-产-党的身份也能很好地协调井冈山上新四军合作,但这些跟任务的难度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唉!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池田健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空茫地望向远处隐隐的山群。 大榆山西麓,一处地势相对平坦的山坳里。几十ding草绿色的军用帐篷依次排开,夜色刚刚来临,突突的柴油发动机已经响起,几盏疝气灯也在拉起的铁丝网边燃亮,一队队的日军小队来回穿梭在这个方圆不过数百米的区域里,而外围的明岗暗哨更是左三层右三层。 这里,就是日军第二师团临时指挥部,距离前沿扁担山防线直线距离不过五公里,今村均之所以将指挥部架设在这里,倒不是他嚣张,反而是因为这里足够安全,而且爬上山通过望远镜就可以看见扁担山。 大榆山是一个上万顷的原始森林,山高林密植被茂盛,里面不但有狮虎这些猛兽,毒蛇毒虫更是多不胜数,更可怕的是里面防不胜防的瘴气,进了林子,基本上很难有人活着走出去,也因为如此,株长公路一切断,株洲与长沙的交通只能绕行大榆山的外围上百公路山路,山路崎岖陡峭,大部队起码要走上三五天。所以,今村均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在营地最大的一个帐篷外面,一个身披日军中将军服的老鬼子正在来回踱步,还不时地抬腕看看腕上的金表,看样子,他在等待什么? 在他身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年龄和老鬼子相仿的日军少将军官,双手环抱xiong前,左手夹着根烟不时塞在嘴巴里猛猛地吸上几口,吐出一串串浓烟,也是一脸的焦虑。 此二人,前者是日军第二师团中将今村均,后者是第二师团参谋长藤田刚少将。 而在他们身后的帐篷里,一群日军高级将领正围着一个作战沙盘指手画脚、高谈阔论,从他们的不时传出的只言片语里,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正在进行紧张的作战部署。 "今村君,您说**混成第十三旅团能完成任务吗?又或者他们能在制定的时间到达目的地吗?"参谋长藤田刚将烟头丢在地上,一脚上去来回踩了踩,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今村均突然停止走动,肩膀像电击了般抖动了一下,随即缓缓回头一脸阴鸷地望着藤田刚,突然恶狠狠地:"不可能,第十三旅团一定能完成任务!在制定的时间里到达目的地的!" 藤田刚有些心虚地避开今村均的目光,看着乌云厚重黑洞洞的天空,似是喃喃自语地说道:"傍晚时候的这场雨真是时候,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的忙,这种夜晚尤其适合发动一场夜袭,可这第十三旅团也该有消息了,用中国人的话说,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唉······" 日军第二师团对扁担山防线连续三天的进攻,可以说毫无建树,最成功的一次进攻也只打到扁担山的半山腰,就被支那军强大的火力打下来了。支那军队的兵力可能达不到皇军半数,士兵的战术素养也并不见得就比皇军强,但武器的优势绝对强势,轻重机枪甚至是机炮不知凡几,士兵装备的ak47也是皇军冲锋时的噩梦,更可怕的是,一旦进攻猛烈了,支那军的重型榴弹炮就会雨点般地飞出来,这种重炮集团轰炸让皇军的后续部队根本无法跟进,看似一场胜利的突破不到几分钟就只能退兵了事。 第二师团上至师团长,下至每个士兵,都面临着强大压力,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很多官兵对于眼前的战争有了消极怯弱的情绪,今村均中将就亲耳听到士兵在营房里轻声哭泣,可见畏敌的情绪已经在士兵中不可抑止地蔓延,这对一支军队来说,是非常恐怖的事情。所以,刚才藤田刚的话让今村均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更有一种无状的抓狂,连自己的参谋长都显得信心不足了,这让他这个师团长岂止是崩溃?简直就是崩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