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烦躁,烦躁-《唐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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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成自问一生耿直,如今又到了自己往三品官这个极限迈进的时刻,自然需要进取一下,其实官做大了之后。最要不得的就是进取心,这是无数勋贵家族总结出来的经验,但是张行成没有这样的家世,自然就不会有人告诫他,以为凭着自己一腔的热血忠肝就能获得皇帝的认同。
郝处俊,杜茂将,任雅相这三人平日里也是心性坚毅之辈。但是今日却没了往日的果决,国之大贼就正襟危坐在煌煌庙堂之上,却担忧破坏上元佳节迟迟不愿出头,鼠胆之辈不足与谋,国有难,为何还要有这样多的顾忌。
云烨眯着眼睛努力的回想自己从祖庙出来之后接受皇帝和群臣祝贺的场景,他记不清别人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人很多,他们说了很多的话,黄帝也念了一张长长的旨意,似乎是从上古说起的,现在都不记得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到处都是笑脸,到处都是赞美之词,美丽的宫女不断地端上美酒,殷勤的宦官不断地给自己换一道道的美食,自己醉倒,坐在步撵上被宫女抬着到处欢笑,荣宠到了极点。
走到极高处就是满身的寂寞,一股烦躁之意没来由从云烨的心头升起,他到来的如此的迅又是如此的猛烈,满大殿的人虽然带着笑容,却是如此的虚伪,满桌的看盘虽然精致,却没有一个能吃的,甚至看着身边的魏征愁眉苦脸的样子,也觉得那样的讨厌。
眼见张行成虎步龙行的走过来,云烨起身向皇帝启奏道:“陛下,微臣不胜酒力,唯恐失仪于驾前,这就请辞。”
李二玩味的看了一眼云烨,又看看张行成,以为他不愿意起冲突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准你退下。”云烨刚刚施礼准备离开就听张行成大叫到:“蓝田侯休走,今日老夫要与你将西域之事辩个清楚明白!”
云烨无奈的站定,回头对张行成说:“我刚才说的是真的,真的很担心自己出丑,你想踩着我上位这算不得什么,西域的事情我谁都对得起,除非你是大食人的奸细,或者是你收了人家的好处,如果不是这两条,那就是你急着踏进三品官这个行列,平日里我还能忍住,因为这是官场的规则,大家你踩我我踩你的,都是阶梯。
今天我喝多了,没了耐心,原本想把酒桌砸在你身上,但是刚才忽然想起一些事情,心里烦躁的不行,所以才让你逃过一劫。
西域的事情我只需要向陛下做个交代,你还不配问我,现在我要走了,你如果敢追上来说一些无聊的废话,小心我一脚踢死你。”
这些话一出,不但张行成变成了一个大红脸,就连李二都惊愕的放下了筷子,云烨这是半点颜面都不给张行成留,满嘴的市井俚语,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市井泼皮。
再次给皇帝施礼之后,趁着他们还没有从震惊里里醒过来,就快步出了万民宫,留下张行成一个人留在大殿中央无地自容。
不管是谁都能从云烨的话语里听出满腔的怒火,这是真正的怒火,不是平日里的伪装,或者有目的怒,纯粹是自内心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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