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大结局(一)-《良缘美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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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舞戛然而止。

    他满脸扫兴,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有事情不能提前禀报么?不通报直接跑过来又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回答,只是温顺的做了个揖,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陛下,娘娘刚才是特意来给您送治头疼的药来了,为了配这药,她可是不眠不休了好几个月”

    多事的太监总管在她离开后开口解释,并顺手将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呈到他的面前。

    他没由来的生气。

    抬手一挥,白玉瓶掉落在地上,碎片四溅。

    这算什么?

    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连给他一句解释也不愿意了吗?

    园子里的几声鸟雀鸣叫,将凌墨飘远的思绪拉回。

    他想不明白,明明皇位是他的,林玦也是他的,可现在却落得个如斯境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到底自己在哪一环上出了错,才导致如今的结局?

    不!

    错的不是他,而是原本早应该死却突然冒出来的南宫懿。

    如果不是南宫懿,他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处境?如果不是南宫懿,父皇怎么会突然间对他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如果不是南宫懿,林玦也不会这样对待他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南宫懿。

    但无奈的是,目前的他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清玄是只老狐狸,可就连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都死在了南宫懿的手上,可见这个人有多可怖。

    据说他失去了记忆。

    彻底忘记了林玦的存在?

    凌墨突然想放声大笑。这算不算是现世报,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就算那个人是南宫懿,也不行!

    投进窗棂的光线渐渐的暗淡下来,天上竟淅淅沥沥的落起雨来。

    青草绿阶,飞檐雨水。

    笑过之后,竟是满室凄凉。

    凌墨仰头,看着冷雨一丝一丝的从天上落下来,再打在园子里的绿芭蕉上,泛起水珠阵阵。

    无边的孤寂伴随着失落悄无声息的蔓延至全身。

    雨雾迷蒙中,似乎有一位青衣少女手持竹伞缓缓而来,看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快走两步,想要抓住些什么,奈何手一伸出去,所有的景象瞬间化为一片虚无。只剩下天地之间无边无际的凄清与孤独。

    凌墨颓然跌坐在地上。

    眼里蓦地也泛起了一层雨雾。

    园子里有脚步声传来。

    凌墨猛地一惊,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熟悉的脸。

    “五哥”

    他有些惊讶,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

    “六弟,别来无恙哪”,五皇子看着他,淡淡的说着。

    “五哥能来,还真是稀客。”

    凌墨扯了扯嘴角。

    自从被关在这里之后,除了那些暗卫之外,就再也没有见到活人,五皇子,算是第一个,但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心突然冷了下去。

    “咱们许久未见,正好有空,就顺便过来看看”,五皇子的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他提了提手中的银壶,说道,“你看,我知道你过得清淡,连酒都自带了。”

    凌墨身子一僵。

    “怎么?不欢迎我?”

    见凌墨许久未动,还是傻傻的站在门边,五皇子挑眉问道,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些许的不满。好像他们俩之间还与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改变。

    “哪里敢,五哥亲自前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凌墨的唇边露出一丝苦笑,侧了身子,让五皇子进屋。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春寒料峭,室内没有炭盆,源源不断的寒意从脚尖开始,一点一点的慢慢侵蚀,最后蔓延全身。

    桌边两人对饮。

    凌墨接过五皇子为他斟的清酒,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仰脖,然后一饮而下。

    这世间的留恋太多,千疮百孔的伤口,让他变得麻木不堪。

    也好,如果这一杯酒就能让他解脱的话。

    闭上眼,却再次浮现起一张少女清丽的面容来。

    紧接着,那脸上的稚气渐渐消散,与另外一张精致面容交替出现,来回变幻中,两张面容最终重叠,最终定格在一张写满了倔強的脸上。

    他突然特别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是一眼。

    只可惜

    眼前浮现起她为南宫懿挡那一箭的画面来。那一箭穿心而过,之后宫中便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她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南宫懿怕是不想再留着他了,让五皇子凌玺来送他最后一程,这做法,倒还真是体贴。宫中何人不知,曾经他们两个的关系是最好的?

    不过也好,终于能够解脱了。

    “六弟,你怎么了?接着喝啊”

    五皇子的声音骤然响起,凌墨猛地一惊,睁开了双眼。

    见他这副模样,凌玺心中了解了七八分,笑了笑,“别想多,没人对你动手。”

    “为什么?!”

    凌墨像是瞬间从云层跌落下来,皱眉质问。

    为什么?

    他都已经是这样了,为何还不能解脱?

    “六弟,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五皇子看着他。

    错在哪里?

    凌墨愣愣的想着,他不觉得他有错在哪里,他哪里都没有错!

    他是天潢贵胄,他一出生就注定与别人的命运不同,他是皇帝的嫡子,那个位子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他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何错之有?

    错的是他的父皇,是南宫懿,是所有那些不理解反对他的人。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错了。而不是他。

    只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现在输了,沦为阶下囚,没有什么可说的。

    所以,他笑了起来,“五哥认为我错在哪里?”,眉眼明媚,犹如多年前的鲜衣怒马少年。

    五皇子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长期待在荫蔽之地,加上情绪的频繁剧烈波动,让他原本鲜活的面容变得有些苍白。眼神黯淡无光,青色细碎的胡茬若隐若现。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可就算是如此,一笑起来,却显出一种极致病态的美感。

    “你错在太高看了自己。”

    从小养尊处优,众星捧月的生活,让凌墨身上充满了自负。以为全天下都要围着他转,认为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当。

    可这天底下,又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另外一个人无条件无目的的付出?又有多少事情是真的是理所应当而不是利益所趋?

    “人的命都是握在自己的手中,没有谁是注定会成为什么,也没有谁注定会低人一等。其实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选择的过程。你的命运,大多取决于你的选择,而不是别人。”

    “所以你选择了装聋作哑,吊儿郎当来逃避苟活吗?”

    凌墨哂笑。

    就算他如今是阶下囚,也不需要一个懦夫逃兵来给他说教。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五皇子有些无奈。

    明明是拿的一手好牌,最后却被他打成这副样子,除了自己,还能怪谁?

    “你完全可以不必如此”

    “那我应该怎样?”

    五皇子反问。

    难道像他这样,把自己折腾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终生被囚禁在这活死人墓里吗?

    雨越下越大。

    密集的雨水顺着屋檐瓦缝往下,在檐前汇聚,然后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银壶中清酒已见底,五皇子起身,打算离开。

    待走到门口,他却又停下了脚步。

    “对了,今日有消息传来,昌源公主在和亲途中私自出逃,不小心跌落山崖,遇上豺狼,撕咬的血肉模糊”

    凌墨正用手指叩着桌面,听到这里,动作迟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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