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天意难测-《屠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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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拐子六诸多不满,亲人惨死的消息对少年还是足够震撼。少年提聚功力,冷声对那女子问道:“是不是真的?”
金发女子眼波一转,没有理会少年的问题,“这就是你找的帮手?你以为他可以救得了你吗?愚蠢的华夏人,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发现不了他了。”说到最后两句,语音渐渐低沉,手掌一伸,快不可见的化为一道虚影向拐子六抓去。
“喝!”早有准备的少年吒喝一声,左手捏起法诀,挡在了拐子六身前。空气中无形的波纹震动,金发女子的手爪无法前进,停滞在空中。
金发女子收回右手,神情依然优雅自若,红唇轻启,“想不到这里还有你这样的人。”她的内心也十分诧异,少年的身上,她完全看不到任何圣力的存在,却实实在在的阻止了她的举动,即使宗教裁判所的普通成员也不能轻易作到。
金发女子行动时散发的气息已经让少年完全确定了她的身份。左手法诀一变,直指金发女子,右手掏出黄色符纸向金发女子打去。这些符纸一沾到她的身体就冒起轻烟,象烧着了一样。乎如其来的打击惹得金发女子蹦跳不已,份外恼怒,不再掩饰气息。
黑暗、死亡、优雅与高贵完美的结合在一起,金发女子就象暗夜中的公主,幻化精灵般的舞步向少年扑去,速度比方才快了几倍。少年几乎顶不住她的压力,完全无法思考,一张张的连续打出符纸,将金发女子逼了回来,金发女子始终无法冲破少年的防线。符纸对她的伤害力虽然不强,烧灼疼痛的感觉和对她完美形像的破坏却让她异常恼怒,无法集中精神。少年右手的法诀也给了她莫大的压力,使她的行动速度大幅降低。
少年护着拐子六缓步退到院中,正午的阳光从天空直射而下。
金发女子试了几次,冲不过去,无法阻止少年推到阳光下,停了下来,双方遥遥对峙。经过一番激战,她身上的衣物已经千疮百孔,露出雪白晶莹的肌肤,却无人有心情欣赏。正午正是她能力最弱的时候,源源而下的阳光更是对她不利。金发女子终於放弃,恨恨的瞪了少年一眼,离开后院。
失去了压力的少年喘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是好险哪!要不是有九爷爷画的灵符还真应付不了这个外国僵尸。他的真气,灵符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僵尸顾忌阳光的威力,再僵持下去,吃亏的一定是他。城市,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九爷爷的水鬼无缘无故被人毁了,凶狠、厉害的外国僵尸,和出来以前听说的大不一样啊!
“凯瑟琳,你怎么了?刚从中东回来么?”明州某处的高档别墅里,一名黑发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翻阅最新的杂志,看见凯瑟琳狼狈的走了进来,嘲讽的说,“我早就提醒过你。这里没有教廷,没有宗教裁判所,可天知道你会遇见什么。”
“一条小杂鱼,如果你所说的就是这些东西,我想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承认,他们比我估计的强一些,也仅仅是一些。阳光下我们力量最弱的时候他也仅仅能打破我的衣服。”金发女子挑衅的看了男子一眼,“我想黑暗不会这么巧也是他们力量的源泉吧?在黑夜,我的力量是现在的十倍。”
黑发男子没有理会,直到她走远后才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也许,你将遇到比你强大百倍的人,我真期待呢。”语气中无限的落寞。
不一会,换了一身衣服的凯瑟琳重新走下楼来。性感迷人的装束,夸耀突出她诱人的身材,头发的颜色换成了棕色,眼睛也戴上一幅绿色的隐形眼睛。
黑发男子知道她想去作什么,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出声,看着凯瑟琳在他面前轻“哼”一声,扬长而去。
明州近郊一处垃圾场外围,垃圾的堆放暂时还没有扩张到这里,地表上的植物已经被清除了,除了浅浅的青草和偶尔漏网的小撮灌木,完全没有高大树木的存在。青黄交杂的土地上,以大塑料袋,油毛毡,泡沫等等材料搭起一座座半人高的帐篷。不时有人钻进钻出。对於这样的聚落,明州人民友好的称呼它为“非洲村”。中非友谊源远流长,华夏人民对第三世界兄弟也作出了无私的支援,只是不知道真正的非洲兄弟有没有这些华夏人困苦。在城管出现以前,非洲村曾经普遍存在于公路两旁的空地。如今只剩下近郊还有少量遗迹,大多数已经消亡在历史长河中。
麻旦带拐子六来的就是这么一处地方。两人在低矮的窝棚间穿行,麻旦还不时和熟人打着招呼,两人停在一座顶上铺着白色泡沫塑料的棚子前,说:“我和九爷爷就住这里。”
“旦垮,”拐子六面有难色,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地方,曾经来过好几次,劝说他那位固执的九叔接受他的帮助,可都被赶了出去。这也是他先去拉拢九叔身边唯一说得上话的侄子的原因。要是自己来,说话的机会都难有。
“等着。”麻旦知道事态严重,也不敢过分为难他,自己先钻了进去。不一会又钻出来说:“九爷爷叫你进去说话。”
拐子六跟在麻旦身后钻了进去,里面的空间比想象的大,地面被挖下去两尺多深一截,即增大了使用空间又减小了施工难度,还有隐蔽作用,劳动人民的创造性是无穷的。
一位瘦小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人正盘坐在帐篷里,双眼瞪着拐子六。帐篷的高度实在不容许站着说话,拐子六没有老人的允许也不敢擅自坐下,只好弯着腰说:“九叔,赖垮看您来了。”
老人瞪着拐子六,气不打一处出。作为自小参加革命,见过大世面的体面人,几十年来老人在麻家坳说一不二。可自从出了个拐子六,一切都不一样了。钱,赚钱是可以,也不能走歪门邪道啊!拐子六发了,也没忘了家里,对家乡贡献良多,引得一群年轻人争相效仿,投靠到他手下。一生清正的麻九看不过眼,长辈的威严,苦心的劝说,比不过金钱的诱惑。眼看投靠拐子六的人越来越多,老人觉得不是办法,也带着几个听他话的后辈重新出山,想给麻家坳的年轻人找出一条新路。自此以后麻家坳外出务工的年轻人就有了两个去向,拐子六和麻九。可惜如今的世道不同往日了,老人的一套完全玩不转。投到拐子六一边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到如今老人身边就只剩下自小跟着他长大的侄孙麻旦,靠麻旦打短工,老人捡垃圾勉强度日。拐子六他们一伙人的钱老人从来不收,连面都不见,要回山里去,老人拉不下这个面子。
看看拐子六诚惶诚恐的面容,老人气也出了,谱也摆得差不多了,毕竟关系自己的子侄,生气的拍了拍地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又想起我老头子了!”
拐子六扑腾一下跪倒在老人面前,哭喊道:“大麻子、三垮子、十三芽子、十七他们死得好惨哪!”
明州国际大酒店地下层的酒吧里,凯瑟琳已经坐了两个多小时了,她的神念一直锁着17层的一点。好美妙的感觉,纯粹、强大的灵力感应,让她激动得浑身颤抖,强烈的兴奋让她心神迷醉。按照血族的说法,灵力是生物力量的基础。血族吸食鲜血,正是为了从生物体内补充自身无法产生的灵力。生物本身的能量越强,血液内的灵力越强。灵力如此纯粹的血液是上佳的补品,极少出现在人类身上。以她的经验,能够拥有如此灵性血液的人类,除了宗教裁判所最高委员会的少数成员外,即使红衣主教中也没有人拥有如此纯正的血液。但也有人天生血液就有极强的灵力,他们将很容易获得强大的力量。那个人身上没有丝毫的圣力,这应该是他天赐本源的力量。按照罗马教廷的说法,这是主的神恩。据她的观察,那个人应该说是一个异教徒,或者一个异端。在遥远的东方,显然不可能有教廷高层人士为一个异教徒主持仪式,开启潜藏的力量。虽然在宗教裁判所已不能肆无忌惮公开作业的今天,一个异端身上出现神恩,还真是讽刺啊!
“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啊!”老人的脸色凝重,尽管对他们选择的道路不满,他们也依旧是他的晚辈。一下子,麻家坳出来的年轻人伤亡了十几个。麻九始终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九爷爷,那个女人身上有尸气,我开始以为是僵尸,可是又不太象,尸气也没有僵尸那么重,外形也不一样。”
“嗯!”麻九应了一声,他也在沉思,以麻旦的描述,那个外国女人很可能是僵尸。可长年潜藏在土壤里的僵尸不是长满绿毛就是皮肤干硬,绝不可能走到大街上没有发现。僵尸的智慧也比较低,行动虽然迅速但不灵活,不可能作出这样的事。“难道是千年老尸!”麻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想想又坐下了。还是不太象,千年以上的尸妖能力的确很强,可以维持人类的外貌、智慧、行动方式、不畏阳光,这些都没错。可如果是千年僵尸,那那个外国女人的表现实在太弱了。遇上千年尸妖,麻旦和拐子六根本就不应该回来见他,也不可能被他几张符阻止。
麻九将目光移向拐子六,拐子六一脸茫然的站在一边看着他。“没用!”麻九心里暗骂,他也知道怪拐子六没道理,他熟稔黑道,可不熟僵尸,这方面连麻旦都不如。
老少三辈冥思苦想,拼命开动脑筋。怪就怪拐子六不读书不看报,麻旦忙於打工挣钱,同龄人的休闲一样没有,麻九华夏僵尸研究了一辈子,却不知道汤姆克鲁斯。
凯瑟琳脸上挂起一丝微笑,选择华夏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这是天然、安全的补品,不必有任何担心,得到了他的力量,自己应该足以进入暗黑理事会了吧。不,那时自己的力量足以超越高高在上的执事们。是两次,短短十天之内,两度感应到自己的感觉。可惜第一次那个没找到,不然……只要给我时间,打回欧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那时再看那些老家伙的脸色,真是件有趣的事啊!凯瑟琳低沉的抿嘴笑了起来,舌尖轻舔红唇外侧,引得年轻的酒保一阵失神。一切都很顺利,附近的地下势力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也没有反抗的勇气。只有一个比较麻烦,但那种程度的力量还不足以阻扰她。她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一定要遵循在欧洲的原则,直接对政府官员下手效果更好。这个国家与教廷的关系众所周知,作得隐蔽一点不是不可能的。在东方建立自己的王国……越想她就越兴奋。她已经等不及了,暗黑理事会多年努力,在华夏的势力还几乎是一片空白,这一点与教廷倒是同病相怜。“就让那些老家伙看看我的本事吧!”凯瑟琳喝完最后一杯,留下一张50英镑的钞票,在酒保恭敬几乎敬畏的目光下走了出去。她喜欢这种目光,高贵的血液天生就应该统治低贱的民族。
随着电梯的上升,她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目标鲜美的血液,甚至心脏的挑动。以她的能力,原不足以在这样的距离监控目标。可他血液中涌动的能量实在太清晰了,就象黑夜中熊熊燃烧的火把,让她毫不费力掌控他的位置。
电梯没有到达她预定的楼层,自动停了下来。四名穿着黑西装的大汉在门口等着她。其中一位彬彬有礼的向她一鞠躬,道:“伊塞克斯小姐,有人想请您见个面。”彬彬有礼的话语掩饰不住强迫的意味,四名大汉的动作表明了他们的决心。当然,凯瑟琳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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