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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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宛离开拘留所以后,先回北城自己的住处简单收拾了东西。

    买了便当一个人吃饭,最后吃不完,书也看不下去,裹上衣服就去了江边吹冷风。

    也是这时候接到熟人的电话。

    说张元恺在拘留所自残,把自己手掌直接给刺穿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名门圈子。

    他当时就被送往了医院治疗,刀具被没收,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藏的刀具,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总之现场流了很多血,还不知道他的手有没有被毁,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听到这些的钟宛没什么反应。

    她问:“哪来的刀具?”

    一般情况下,他送进去了肯定是经过安全检查,身上不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对方说:“不知道啊,里边的人也觉得奇怪,去探视的人一般也进行过简单搜查,真是奇怪。听说冲动性犯罪的犯人经常会有这种行为,估计是想不开吧,一早准备的。”

    “没事,这样正好,就是报应呗。”

    钟宛嗯了声。

    反正估计以后他也翻不了身,就当是还给秦忱的。

    说到这,朋友又问:“那你跟秦忱那边怎么样,最近那些谣言都有人澄清了,也没什么其他大事,你跟他……”

    钟宛笑笑:“别多想,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啊?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或许,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吗。

    夜风吹乱了头发,钟宛望着远边的江,还有对岸的城市。

    裹紧了身上衣服,道:“别八卦了,有挖我这些的工夫,还不如自己找个男朋友呢,你也二十三了,回头过年回家该要被催男朋友的事了。”

    朋友在那边怨声载道地抱怨。

    钟宛含笑听着。

    眼里却慢慢染上一片空荡的落寞。

    说了不知多久才挂电话。

    已经是夜里了,有点冷,钟宛吸了口气,准备回去。

    刚沿着江边的马路走没几步,路边开过来一辆车。

    她转头看去,瞧见驾驶座上的陈墨。

    “聊聊?”他问。

    钟宛没吭声,停住脚步,算是默认。

    江边是个很适合散步谈心的地方。

    很多附近居民会过来在路边这条小道上跑步,也有像他们这样来散步的。

    江面还有几道隐约起伏的人影,都是在游泳。

    这儿,很接地气。

    但是在这之前,钟宛还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陈墨走一条路上,心平气和地谈事情。

    以前她知道,陈墨这人不是什么好的。

    具体的,就说当初她被他摔进包间的那次,足以证明他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时候她就暗自发誓,以后要远离这群人。

    现在,倒是什么都跟当初她说过的话背道相驰。

    “所以,专门找我是想说什么?”钟宛问。

    陈墨插着兜,视线低着,像在思考。

    “你觉着呢。”

    “我不知道。”

    他笑:“我今天刚从拘留所那边出来,张元恺那小子,挺惨的。”

    “是你?”

    “怎么,很意外吗。”

    “你倒是敢。”

    陈墨说:“到底是咽不下去,秦忱他在医院,这事也只有我来帮他做,那小子早该有点报应了。”

    “其实他以前不这样的,刚认识的那几年他还挺逗,看着就幽默,也不知道怎么就变这样。可能时间确实能把一个人改变很深吧,这心里有了点什么惦记的,就总想着去做。”

    钟宛不置可否。

    又听他问:“秦忱今天醒了,你不去看看吗。”

    闻言,钟宛眸色有一瞬的变化。

    也只是那么一瞬,转眼即逝。

    她说:“不去吧。”

    “为什么不去?”

    “知道他好就行了,看什么呢。”

    “你是不想,还是不敢。怕见到他,或者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份或者心情去见他。”

    钟宛望着江面许久,只说句:“算了吧。”

    “什么算了?”

    “我跟他算了。”

    陈墨其实说中了。

    她确实挺怕的,经历这么多事,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骗自己,也没资格再回去。

    一段关系破碎,想要完全复合哪有那么容易的。

    经历那么多事,钟宛已经不是原来的钟宛。

    她没有那么好,她伤害过秦忱,做过太多伤他的事,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轻易抛却做过的事再和他在一起。

    所以这段感情,算了。

    就算喜欢,也算了吧。

    “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遗憾是因为算了这两个字吗,你觉得算了,以后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也不是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或许没了我,他会过得更好。”

    “你真的觉得他会过得好吗。”

    “不好,也会慢慢好的。”

    她这么说,陈墨也就懂了。

    并不再多劝什么。

    他今天过来也只是想问她的意思。

    这两人纠缠这么久,他看不下去。

    就是想问个准信,她到底准备怎么做。

    她一句想跟秦忱在一起,他们这些做身边人的就撮合、祝福。

    她说算了,那就算了。

    那就,以后再别耽误对方。

    陈墨眼色凉了些,就像两人身后幽墨的天际。

    他说:“你也这么说了,那有句话我必须得讲。”

    “既然你不准备在一起,那就不要拖他,决绝一点。”

    “秦忱不是一个会死守着什么不放的人,如果真为他好,索性把整个希望都破灭掉,不要给他留,把话往开了说,往死了说,只有这样他才会忘掉你。”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钟宛嗯了声。

    两人没继续说下去。

    陈墨很快走了。

    这条江边的路也走到了尽头,钟宛回身往后望,天色一片浓稠的黑。

    像是墨晕染开,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她也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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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秦忱转院回了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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