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苏曜说,苏夫人一会儿会被移送到其他监狱,在这之前她想见我。” 沐寒声听完依旧微微抿唇,眉峰微微挑了一下,没有半点疑问。 车子已经往郊外的方向而去。 “之前我没有告诉你。”走了一小段,她才侧首看了沐寒声,坦白道:“苏曜在之前就找过我一次,上一次奶奶昏迷时,苏曜就去见过苏夫人。” 先前,她并不觉得上一辈之间还能有什么样的故事。 但是她亲眼见了采姨离世时沐老先生的绝望,像撑了三十多年的希望忽然被一把掏空。那个时候,她就想,也许,苏曜的直觉不是没由来的。 转过头,她道:“也许,他和采姨之间真的还有什么误会。” 沐老那么希望让采姨放下怨恨,不可能没有故事。 可他出现后采姨清醒的时间真的太少了,哪怕他见到采姨,也不一定能说出那些话了。 沐寒声只是安静的坐着,良久才低低的、淡淡的一句:“还有什么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事实。 监狱在城边,他们到达时,周围只有一片寂静。 寂静并不反常,毕竟这里没有热闹的时候,她挽着沐寒声往门口走,一边给苏曜打电话。 那边却没有接通,她皱了一下眉,试着再拨了一次。 身后传来古杨忽然的声音:“太太?” 她转过身,顺着古杨的视线往不远处的地砖看去。 烈日下,血迹已经变了颜色,却依旧看得出当时混乱的触目惊心,周围被踩的踩,蹭的蹭。 夜七皱了眉,忽然有那么一种不好的预感。 古杨已经快步走上台阶找了人问话:“苏曜苏先生来过么?” 被问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道:“刚走,他来探望的人出了事。” 就在十几分钟前,原本要转移的刑犯被忽然冲出来的男人刺中数刀,当场昏厥,转移行程紧急改变去了医院。 那人也皱着眉,“说来也奇怪,一个死刑犯而已,当时的保镖都以为他要刺杀总统,哪知道一转弯就往刑犯去了,根本来不及防。” 唰唰几刀,不够干净利索,但绝对用足了力道,疯了似的捅,看得一旁的保镖都傻了眼。 或者说,任何人首先要保护的必定是贵为总统的苏先生,所以,保镖的反应时间更是慢。 古杨回来后,讲了一遍。 已经不用想行刺的是谁,原因又是什么。 “快,去医院!”她率先反应过来。 车子刚在监狱门口停了会儿,又原路返回,在一个路口猛然拐弯前往医院。 进了医院,那里的场景并没有夜七想象的那么混乱和令人担忧。 苏曜双手叉腰略微烦躁的在走廊里来回,一旁两排护送保镖安静的立着,沐老被人禁了手脚押在长椅上。 走廊一片安静。 连那个刚刚疯狂捅人的老人都只是安静的跟着等。 沐寒声看不见,可她看得到老人的过分镇定,明明双手都是鲜血,还没换下的病号服沾了氧化变黑的血,他却似乎根本看不见。 苏曜看到他们了,看着两人往沐老面前走,并没有阻止。 沐钧年这会儿也抬头看了走过来的儿子、儿媳,看了看她眼里的担心,又看了看沐寒声简单而优雅的穿着,一个失明的人,这么好的精神状态,比起他,他的儿子的确优秀千万倍,常人早已该发疯、暴躁的时候,他这样的从容优雅。 他放心了。 “爸。”她在椅子前蹲下身,“您怎么这么傻呢?” 正因为唐尹芝是个死刑犯,他这样岂不是白白送命。 老人却温和、平缓的开口:“我知道你们会过得很好,足矣。” 没有他,老太太不必烦心,沐寒声会一样的美满,他只是早该走了三十几年的人。 说完话,老爷子转头看了急救室依旧亮着的灯,眼里依旧是等待着什么。 只是他的等待,不同于苏曜等人的期盼,甚至是相反的。 中午烈日当头时被送进急救室的人,医生开门从里边走出来时已经过去将近三个小时。 “苏先生。”医生摘下口罩,重重的叹了口气,“对不起,失血过多,虽然送得及时……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身后的医护人员齐齐的欠了欠身。 “哈哈!……哈哈哈……”原本安静的走廊,忽然想起嘶哑而痛快的笑声。 夜七被忽然的笑震得愣了愣,转头看着此刻满眼盈泪,却笑得畅快淋漓的老人。 他就那儿笑着,所有人都看着他,看着他笑得喘不过气,面部涨的通红,良久他才哽咽着低哑的一句:“双妍,你安息吧。” 你安息吧,我来不及跟你说很多话,把唐尹芝送下去,我随后就来,你爱怎么算账都好。 只是那么一句,之后又是无尽的狂笑。 一种保镖皱了皱眉,莫名的看着长椅上的老人。 良久,才有人看了苏曜,请示怎么处置这个忽然冲出来的刺杀者。 苏曜却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低低的,坚定的道:“刑犯,唐尹芝,在转移途中自杀,抢救无效。” 苏曜说话时,依旧是定定的望着她,眼底的酸涩没有在他的声音里表现出半分,忍痛之余,他看她,依旧是那样的柔和。 明明,沐老先生的狂笑不止,明明苏曜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可是她能听得清清楚楚。 “苏曜?”夜七鼻尖一酸,他总是这样替她着想,连亲生母亲的生死都做到这个份上。 可是她没有了后话,能说什么呢?说让沐老抗下这个罪? 苏曜终于挪开了视线,对在场护送过来的保镖低低的一句:“都记住了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