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你们继续打情骂俏” 上皇音一落, 厢房内气氛变得是微妙。 皇帝脸些挂不住,手扶着高几,声音倒显得稀松平常, “傅伦既是未醒,诸位便回去, 容朕娆娆叙会儿。” “诶哟哟, 大可不必, 你当我们不在”太上皇连忙挨着圈椅将屁股放下。 三位老臣也置若罔闻, 稳稳当当坐了下来。 “老臣们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陛下想说什么只管说,我们听不到”程康装傻充愣道, 贤王也捋须一笑,“四弟不必害躁, 惧内是咱们裴家的家风” 这么一闹,傅娆岂会再皇帝私语。 皇帝拿眼神悄悄戳,无动于衷, 只慢腾腾问上皇, “太上皇,夜深, 我母亲还在等, 您且让我回去吧” “急什么, 你今夜就宿在皇宫”太上皇瞥着儿子,暗示他一鼓作气, 生米煮成熟饭。 皇帝哭笑不得,前世他先得了身子,害耿耿于怀, 这一世,他岂能重蹈覆辙。 不理会上皇,只温声宽慰傅娆,“上皇说笑,娆娆莫当真,等你父亲醒来,便送你回去。” 皇帝也确实想当着傅伦的,把婚定下。 傅娆轻轻递了一笑眼,父亲嗜酒,平日极少喝醉,等了这般久还未醒来,想必今日是“醒”不来了。 那头韩玄兴致勃勃柳钦商量,“去把谭维叫来,问问国库情形,这聘礼得准备了” 柳钦捋着胡须笑眯眯道,“这我刚刚就问了谭维,他不肯来,说是早些年上皇便已放,皇后下聘从他私库出” 这将上皇唬得呛了一嘴茶水,“我说这?” 程康立即接来,“您说七八回了,只陛下肯娶亲,您负责下聘满朝文武都知道。” “咳咳咳”上皇一张老脸胀得通红。 程康便知上皇当着其他儿子的不好承认此,故作不满,“怎么,您这么多儿子,就剩陛下不曾娶亲,他又是皇帝,您合该偏着些,当年几位王爷娶亲,您哪一没贴补?” 韩玄眯着笑,一唱一和,“老御史此言差矣,太上皇掏银子,也不是为了陛下,是为了江山社稷。毕竟,国库紧张乃是人人皆知的实。” 当大臣的,自然巴不得保住国库。 “我呸,三位阁老这是在唬人,谁不知道四弟治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你们国库充实得,你们这群人,不钱没钱,天天嚷着国库空虚”二王爷见不得大臣挤兑上皇,喋喋骂道。 平日里就他王府最是吃紧,他全靠上皇接济。 “你们这些老狐狸,就想哄着我爹出银子!”九王爷『色』愠怒帮腔。 “好啦,好啦,当着人家姑娘的儿吵,丢不丢人!”太上皇气哼哼揩了额上的汗,犹疑了片刻,坐直了些,问程康道,“我真说这?” 柳钦笑哈哈接茬,“当然啦,那谭维都恨不得把您的当金科玉律供在户部,这不,今日一提给陛下议婚,他溜得没影!” “那猴儿,精得!”太上皇咂咂嘴,沉『吟』片刻,看向皇帝, “缙儿,你私库也不少吧,你自己娶媳『妇』,总得出点” 皇帝还未答,那头程康急得站起身,替他打抱不平来, “太上皇,您问问这几位王爷,他们成婚,哪是自己出的聘礼?” 太上皇噎住。 几位王爷也吵吵闹闹,争不休。 “老四是皇帝,是你们的主君,国库理应出银子!” “就是,咱爹儿子多,回头分不来,你们还盯着他老人家抠,你们这些老狐狸,太分了!” 程康可是敢于捋虎皮的主儿,抡起袖子几位王爷就吵了起来。 傅娆坐在角落里瞠目结舌。 在印象里,这些天潢贵胄该是雍容华贵,举止高雅,怎么也跟寻常人家似的,骂骂咧咧,为点聘礼的都能吵成这样? 不由得担心,悄悄扯了扯皇帝的袖子, “咱国库真的这么穷吗?您不是经营邸店『药』铺么,总该收成呀?” 皇帝一脸欲言又止,又怕被外人听到,悄悄凑了身儿,低语道,“娆娆,朕的私产都记在你的名下,给你当嫁妆了” 傅娆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 十几年前他便在准备这。 每每置办些产业,便写了傅娆的名儿。 迎着傅娆震惊的眼神,他眼巴巴地说,“所以,娆儿若不嫁我,我真喝北风了” 傅娆:“” 恍惚想起当年在青州,每每困难时,便意想不到的收获,深深怀疑,莫非都是眼前这男人的手段? 傅娆忧心忡忡,“您到底为什么娶我?”菱嘴翘起,杏眼水盈盈的,盛满了不安。 仿佛被猎手盯紧的麋鹿。 皇帝早料到这么问,神『色』十分认真,也是诚恳, “娆儿,我总是做同一梦,梦到你是我的妻子,梦还指引我,你祖籍何地,我亲自去青州,恰恰撞见你爹爹落水,后来遇见你,你梦中的女子极为相似,你那么,我只当是自己幻觉,不忍亵渎,赶忙离开” 傅娆回想起皇帝将父亲送回来那夜,男人清俊的身影隐在夜『色』里,看不清轮廓,只看了几眼便连忙转身,不肯留下来吃饭,也不肯接受的谢礼,最后只求了的玉猪,便匆匆离开。 “直到元宵那日再见到你,你梦里的人一模一样,我便认定了你娆娆,你信不信,我们是前世的夫妻,这一世,我来寻你了” 傅娆虽觉得此些无稽之谈,可仿佛只这样才能说得通,皇帝对毫无保留的好。 二人将心结解开,那头老臣王爷也吵到尾声。 九王爷见老臣们炮语连珠,连忙将门打开,放了七王爷进来,可惜五位王爷合也不是老狐狸的对手,程康口若悬河身当主,柳钦时不时帮腔几句,韩玄最后一锤定音。 “所以,还是得太上皇掏这聘礼钱” 众王爷:“” 太上皇也不含糊,等他们闹够了,抖了抖衣袍上的灰尘,施施然起身,“行了行了,一国之君立后,是大喜,你们也能吵得红耳赤,不就几彩礼钱么,老子出!” “上皇明智!”程康三人从善如流给他助威。 太上皇乐了一阵,撩眼望皇帝,“老四,得多少银子下这聘礼呀?” 皇帝起身,正襟朝太上皇拱了拱手,“父亲,不多不少,八万银子。” 上皇脸『色』一变, 八万不就是他私库的老底嘛。 “喂喂喂,兔崽子,你太狠了,你这是想掏空老子的家底!” 太上皇捉着裴缙训,三位老臣连忙拦在跟前。 闹了一阵,总算消停。 太上皇最后又问傅娆心意如何,傅娆心里还呕着气,自是推脱离开。 傅伦那边一直未醒,太上皇也只好作罢, 皇帝吩咐孙钊将他们护送回府。 傅伦上了马车便幽幽醒了来,自知孙钊是陈四爷的管,思量陈四爷当今圣上年纪相仿,便已猜出皇帝身份。 可猜出之后,他更多的是头疼,宁愿将傅娆嫁给一位皇商,也不愿让入宫为后。 傅娆自吃苦持家,他实在不愿意女儿『操』持偌大的后宫,人争风吃醋。 于是决心装醉,躲了去。 次日,礼部尚书韩玄邀傅伦府叙,傅伦以病重为由拒下。 韩玄是老精明,便猜到傅伦之意。 皇帝又非傅娆不娶,他能怎么办,下朝后,便程康和柳钦商量,三人一合计,决定温水煮青蛙,日日上傅家门口晃悠。 今日不是程康拧着一壶酒傅伦谈笑风生,便是明日柳钦捧着几卷傅太傅的遗作,傅伦瞻仰先祖,抑或是后日韩玄笑呵呵带着几名五经博士上门,傅伦经辩道。 堪堪数日,傅伦已吃消不住。 程康等人拿下傅伦后,便纷纷涌到御书房, “陛下,该您出场了。” 皇帝这段时日未闲着,日日给傅娆写诗作画,寻着好玩的机巧玩具也送给,总能博傅娆一笑。约了几回,傅娆不理会他,他也不恼,绞尽脑汁制造偶遇。 任打,任闹,替描眉,替簪花,半点帝王的架子都没。 直到傅娆及笄那日,皇帝亲临,几位王爷悉数到场,各部也派了官员观礼,由贤王妃任正宾,韩夫人任赞,赞礼、摈和执皆是朝中头脸的外命『妇』担任。 给了傅娆天大的排场。 傅伦感激涕零。 宴后,姗姗来迟的太上皇亲自问傅伦, “傅伦哪,我们老裴家,看上了你的女儿,想娶门当媳『妇』,你意下如何?” 傅伦瞧见女儿皇帝眉目传情,情意绵绵的,哪还推拒的余地,连忙应下婚。 皇帝又当众允诺,此生只傅娆一人,的嫡长子便是太子。 傅伦阖家上下,跪下谢恩。 旨意当晚便下到傅家,由司礼监提督孙钊亲自宣旨。 傅伦刚及第,女儿便被封为皇后,实在是羡煞旁人。 皇帝封后的同时,也着人造势,说那揽月阁上的真命天女正是傅娆。 往后,礼部纳征,问名,占卜,请期,皆是极快,所朝臣将其他诸推后,一心一意筹备帝后大婚。 此同时,刘桐已将傅廷玉陷害傅伦罪证查明,皇帝罢黜傅廷玉之职,将其发配边关,又暗中扶持傅伦重立宗祠,从此傅家六房另起灶台。 婚期如前世一般,定在六月初六,全城张灯结彩,万人空巷。 皇帝原想亲自迎亲,可规矩不许,便吩咐九王爷代他亲迎,七王爷见这等好没他的份,气得去太上皇寝宫闹了一宿,把太上皇闹得头晕目炫,应允七王爷一同迎亲,后来五王爷闻讯,十分委屈,这位王爷虽憨,爱热闹,缠了皇帝一整天,以“看着七弟九弟,不许他们胡来”为由,说动皇帝准许他迎亲。 这不,三匹赤兔马,载着三位天潢贵胄,打傅家热热闹闹将婚车迎入皇宫。 礼部行册封大礼,礼毕,皇帝亲自送傅娆回坤宁宫。 这一世比前世热闹许多。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