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太后眉开眼笑,又问:“是钮祜禄家的格格?” “正是呢,算来正是毓娘娘的内侄女。”应婉笑道。 太后不住地点头,道:“知春与我说过,是个好女孩。往后定能和弘晖好好地过!” 她又道:“成婚后可千万带进宫让我瞧瞧!” 应婉笑着答应,道:“那可真是弘晖与她的福分了。” 太后感慨道:“人老了,见着小辈们的喜事,心里也高兴。弘晈啊——你到皇太太身边来坐。” 芽芽顺从起身,走到太后身边,笑道:“皇太太,那今儿个就弘晈服侍您啦!” 太后笑眯眯地拉住她的手,“坐下,这么多人呢,哪用你服侍?叫皇太太看看你,都说你跟着你十二姑做事了,平日里忙不忙?怎么消瘦了这么多,你十二姑怎么照顾你的?” 芽芽道:“十二姑比我还忙呢,姑姑很照顾我,皇太太您放心吧。有时候忙些,也有时闲着,隔几日便有休沐。” 太后方才点点头,又叮嘱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大能耐、要做大事的,但自己的身子也主要。瞧着你们好好的,皇太太心里也高兴!” 太后今日这话,看似只是拉着重孙女话家常,可她老人家的地位摆在那,传出去后,便不会再有人背后说芽芽出了家、没成婚的闲话。 没见太后都亲口说,这位大格格与十二公主是“有 大能耐、要做大事的”吗? 敏若笑道:“她倒不算很忙的,舒窈比她还拼命呢,下回舒窈进来,您可得说说她,小小年纪便很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了。” 太后道:“就是这话,他们一个个仗着年轻,岂不知都有老的那一日,惜福养身才是正经!” 阿娜日在旁幽幽道:“您劝人的道理说得这样明白,不如也听听太医的话,在饮食上留留心?” 太后笑意一僵,抬起下巴道:“我都六七十的人了,不讲究那个了!” 她说这话时因自知不占理,中气不足,阿娜日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叹道:“瞧瞧,这又说不讲究了。” 说笑间,太后也感到疲惫了。 她的身子近年来衰弱得厉害,头发早已花白,面色也不复早年红润了。 今日是难得精神头好,这会疲倦涌上,瞧着衰老得吓人。 阿娜日扶着太后先走,而后殿里的人也就没什么听戏的心思了。 敏若对应婉道:“你走不走?” 应婉起身,道:“我便同您去吧,正好今儿想接芽芽过我们府去住一日。” 敏若点点头,芽芽过来扶她起身,敏若在她们一左一右的拥簇下往出走殿内的嫔妃又行礼恭送。 走到那几个年轻的小嫔妃跟前,敏若脚步微顿。 她虽然近年深居简出,但不得不说威名犹在,那几个小年轻不由有些慌,战战兢兢地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然而敏若也只是看了她们几眼而已。 养乐斋里焚着香,淡淡的草木柑橘香萦绕在众人的鼻端,应婉轻声问:“可是那几人有什么不对吗?” “我只是想起,上回蓁蓁与我说的一个微光的学生在其中,想要看看罢了。” 无论华丽的宫城,还是景致优美的畅春园,都远不如看上去那般美好。 这些年轻、鲜活的生命被家族、权势裹挟着走进来,不得不服侍年岁堪做她们祖父、曾祖父的男人。 她们或许也曾簪花打马比拼射艺,或许也曾联诗作词风雅无双,四书五经种种韬晦也曾学入腹中。 而一场选秀,一道旨意,她们便只是紫禁城中的一朵花罢了。 一朵,不知何时便会悄无声息枯萎的花。 听敏若此言,应婉一时沉默,半晌道:“我认得她,写得一手好飞白,从前性情颇洒脱。” “洒脱好啊。”敏若低喃道,洒脱,才不会觉着宫里的日子苦。 这样的花,若不能自由自在地绽放在天地间,那便只求她们能平安、再平安吧。 廿六日,珍钰正式嫁与了弘晖,婚后过一日,应婉带着珍钰入宫来向太后请安,敏若才见到她。 小姑娘已盘起了妇人发,盘辫上妆点着一支赤金嵌红宝石五凤钿,耳边是明珠耳铛,璀璨生辉,垂眸浅笑间温静端娴,其实在京中生活几年,附微光读书,蓁蓁常把她带在身边,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历练。 至少如今她举手投足间已添了几分从容不迫的镇定,更有些如松如竹的挺拔。 敏若方轻轻一笑。 秋日,瑞初回京。 彼时舒窈已经做出了成果,康熙大喜过望,晋封她为固伦公主,又赐芽芽一对玉璧作为嘉奖,安儿这会不“发疯”了,每天得意洋洋地招摇过市,恨不得把我闺女立功了写成牌子悬在脸上。 在连续被碎碎念炫耀了六日之后,一贯最纵容他的四阿哥也忍不了了,在瑞初回京之后,迅速祸水东引。 于是瑞初一回京就听了满耳朵侄女的成果,一开始还为芽芽高兴,但在连续听了四日之后,她望着安儿,终于忍不住陷入了怀疑:她哥……不会受什么磁刺激了吧? 不是没有兄 妹情,就是真没见过这种阵仗。 第(3/3)页